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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“古义”“新知”相印证——浅议新型冠状病毒性肺炎

    作者:管理员 来源:本站 日期:2020-03-23 20:42:06 人气:5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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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一、疠气与病毒

     

    疫毒来袭卒不及防,古人称为瘟疫。《说文》:“疫,民皆疾也。”道出了疫病的特点。其病因明人吴又可称之为“时行戾气”,“天地之疠气”。疫疠之气乃天地阴阳二气之化之变,呈季节性流行,染病者众。人在气交之中,因风气而生长,寒来暑往,四时更替,天地之气乃生生之气,无一刻可或离。然而有常必有变,太过不及,正变为邪,是为六淫;偏而造乎其极,邪变为疠。近贤冉雪峰指出:“正气养人,邪气害人,疠气杀人”(《冉氏温病鼠疫合篇》)。道出了正、邪、疠之间的关系,简洁明了。疫气乃六淫之邪偏而造极所致,今人对此次疫状,有寒疫、湿毒疫等说法,笔者以为疫毒只是一毒,言其夹风、夹寒、夹湿、夹热则可;言其是风、是寒、是湿、是热则不可。
           通过现代微观检测,病因为冠状病毒,与中医笼统称为疠气确实有精粗之分。至于其来源,为蝙蝠或其他动物,尚悬疑未决。细思此种病毒,无非六淫之邪之化之变。虽言其来源于野生动物,若不在特定的环境下传播,恐其毒力不致如此之剧。疠气、戾气、病毒,古今名辞虽异,其义可通。
           清人赵学敏云:“天心爱人,生一害必生一物以救之”(《本草纲目拾遗》)。此为自然界万物相生相制的法则,保护自然是生存之道,顺乎自然是治病之策,认识自然、并有新的发现,是学人的探索之路。遗憾的是力克此种病毒的“天敌”尚未发现,然而舍此并非无所作为。病毒是六淫之邪之化之变,其伤人因人之体气之偏而出现不同的病证;病毒变异不可捉摸,但病变之证候是客观存在的,只要认证准确,洞察病机,立法用药,平其亢厉,济其不足,因势利导,激发机体的正气以抗邪,就将疫毒消弭于无形。中医从来注重内因,注意内在的发病因素,与一味抗病毒的思路截然不同。

     

    二、燥湿互化

     

    从目前获得的信息来看,此病以胸闷、干咳、乏力为主症,可伴见发热、泄泻,舌苔无论色白或黄,均厚腻,可致卒死。有潜伏期,状类伏邪。
          疫毒从口鼻而入,直犯肺胃,胸闷乃肺气窒塞之征。干咳,似为肺燥, 而尸体解剖肺中充满粘液,表示湿痰壅堵,可谓燥湿互见。病理解剖是实证,仅凭干咳称为肺燥似是而非,可见学理当与时俱进,不能抱残守缺。疫毒侵肺,肺失宣发、肃降的功能,气化不行,于是津液不归正化,酿生痰涎,痰涎积聚,疫毒有所凭依,更张其焰,可知痰因毒生,毒因痰烈,形成恶性循环。有痰而咯吐不出,一因痰涎深伏,肺窍郁闭,肺气宣发无力,不足以引涎外出;一因郁则生热,痰热伤阴,津亏液乏,无以稀释稠粘胶固之痰。燥与湿本是两途,何以互见?清人周学海云:六淫“亢甚皆见火化,郁甚皆见湿化,郁极则因湿而见燥化”(《读医随笔》)。燥能生湿,湿能治燥,其言甚辩。然持此义来分析冠状病毒性肺炎的病理意犹未尽,盖此证的燥与湿同见于肺系,堪称燥湿互化。邪毒致肺郁,郁则气滞,郁极则气塞不通,气不行则津液不至,焉能不燥?因燥而痰无以排泄,又加重了湿象。液不化气,气不化液,因湿而愈燥,因燥而愈湿,症结在此。假使用一派润肺之品则碍湿,用燥湿之品则碍燥,通常的涤痰药、逐饮药恐难以中窽,用药之难点在此。
          肺主气,呼吸出入之机系之,机息则人亡,加之心肺相关,气不行则血不利,由肺及心,营卫不通,生机焉存?是以要力开肺闭,解郁利窍,拨动气机,以行气化,气化行则疫毒潜消。鉴于此证燥湿同病,不禁想起“辛润”一法,辛味能燥毋庸置疑;何以能润?盖以其能“开腠理,致津液,通气也”(《素问·藏气法时论》)。辛味药能开窍闭,流通气化,促进津液的分泌与运行,故转而能润。
          前人治温热病用“辛润”之处颇多,如饮停胸膈,热郁湿中,胸膈满痛,心烦干呕,口干思饮者,有二陈汤加白芥子、细辛(小量)之法,以“辛能行水,辛润又不烁津”(《重订广温热论》),饮去则郁热自达,化气则津生而渴止。细辛性温,小量与之,量大助热伤阴,气燥不濡,反失“通气”“致津液”之旨。然而此证内伏稠粘之痰,上述辛润之法尚难合辙,不如选用味辛、质润且滑之品为佳。辛能通窍,滑能养窍(《周礼·天官》有以滑养窍之说),且“滑可去着”,正可使留着于肺系的痰涎、瘀滞等有形之物滑而去之。例如葱白即具此种特性,它不仅能通阳行气、宣肺利窍、发表解毒,还能由气入营,由肺及心,有“通脉”之功。观张仲景治“少阴病,下利,脉微者”之白通汤(葱白、干姜、附子),方中即用葱白。肺朝百脉,葱白入肺以利呼吸,气顺则血行,正可引导姜、附回阳生脉。今疫毒闭肺,正宜用其启呼吸之机宣肺通脉。葱白之葱,当选小葱,即葱之柔细者,《本草正义》称为“绵葱”,其粗壮者曰胡葱,“气浊力薄,不如柔细者佳”。辛润仅举葱白一味,略示其例而已。

     

    三、邪正交混

     

          新型冠状病毒性肺炎其发病与转归都与自身免疫力息息相关,扶正药的应用是值得探讨的话题。从西医学获知:“多数细菌具有独立的营养代谢系统,可以独立生存,所以它进入人体后只求‘营养’,它不必侵入细胞内。但病毒不同了,它要的不仅是‘营养’,所有的病毒都没有细胞结构,所以只能侵入其它物种的细胞内,借助其它物种的细胞加工遗传物质,加工蛋白,不停地繁衍出下一代的病毒”(薄世宁:《病毒性肺炎为什么不容易治疗》)。其状已是正邪交混,结为一气了,而“能够干扰病毒复制的药,就难免会引起人的细胞功能异常”。误补则益疾,加速了病毒的复制;攻则伤正,元气难支,是为攻补两难。况且“病毒会快速繁衍,不停地发生突变,你刚研究出药物,病毒又变了”。其病之难以对付不言自明。
          外感热病何时用扶正祛邪法,古代医家各有见解,笔者独心折清人徐灵胎之邪正离合论,云:“古人曲审病情,至精至密,知病有分有合,合者邪正并居,当专于攻散;分者邪正相离,有虚有实,实处宜泻,虚处宜补,一方之中兼用无碍,且能相济”(《神农本草经百种录》)。其所说的“邪正并居”是指邪气亢盛,正邪交争之时,或汗或清或下,邪去则正安,通常无须用补。除非元气不支,阳证转阴另当别论。而邪正相离,当补虚夺实,虚实兼顾,宜攻(消)补兼施。然而新冠肺炎正邪混为一气,分不清何为正,何为邪,与“邪正并居”并不相同。稽之古籍,吴又可的“主客交浑”、薛生白的“主客浑受”说庶几近之。主为正气,客为邪气;主为本,客为标;正邪交混,标本互化,邪毒愈结愈深,缠绵难解。吴氏阐明其证多见于内伤宿疾者,或久疟,或夹瘀,复染疫气,以致胸膈痞闷,身疼发热,彻夜不寐。若“补之则邪火愈炽,泻之则损脾伤胃,滋之则胶邪愈固,散之则经络愈虚,疏之则精气愈耗,守之则日消近死”(《温疫论》)。缘“伏邪已溃,表里分传……因与血脉合而为一,结为痼疾”,是为“主客交浑,最难得解”。予三甲散(鳖甲、龟甲、山甲片、蝉蜕、僵蚕、牡蛎、䗪虫、白芍、当归、甘草)治之。其论深具卓识,制方别出心裁,取三甲、牡蛎潜入阴分,清滋清化;伍入归、芍更可通血脉,灵机窍;蝉蜕、僵蚕轻清透达,以化疫毒。凡正邪交混之痼疾,攻之、补之均非所宜,化之消之是为上策,惟推陈方能致新,立方的要义在此。清人薛生白沿用了吴氏的论点,借用于治疗湿热证“邪入厥阴,主客浑受”之候(《薛生白湿热病篇》),并仿吴氏三甲散,予“醉地蟞虫、醋炒鳖甲、土炒山甲片、生僵蚕、柴胡、桃仁泥等味”。适应症有别,选药同中有异,立方大旨不殊。古义可供今用,古方因时变通。
           新冠肺炎主要病位在肺,延及心、肾、胃肠,凡有宿疾或心肺功能较差者,往往症情更重。这与吴氏所说内伤之人,复染疫气,易致“主客交浑”颇相契合,与薛氏“邪入厥阴、主客浑受”病位有别,然而二氏对此种病理的阐发启迪良多。既然正邪结为一气,混而不分,那么扶正祛邪,或在祛邪方中加用扶正之品,是否有助疫气之嫌就值得商榷了。若将疫病等同于一般的外感热病,更不敢苟同。须知化掉一分疫气,便多了一分生机。邪毒藏匿治当搜剔,邪正交混宜化宜清。但这并不意味着扶正救逆法不可用,当病变极期,正邪将同归于尽之时,舍病救人势在必行。

     

     以“古义”与“新知”相印证,对新冠肺炎的病因、病机、证治略申浅见,坐而论道,谬误难免,冀与抗疫一线的诸位同道共同探讨。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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